自白:我的父母是医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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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爸爸妈妈要值夜班。”这是幼时耳边出现频率最高的话语。家里没有多余的钱聘请保姆,父母也不愿麻烦远在老家年迈的老人。幼时的记忆是孤单的。

如果爸爸值夜班,妈妈便会陪我入睡。然而,妈妈上半夜常常会被叫去做急诊手术,而我往往会在下半夜醒来,醒来时发现温暖的被窝里已经不见妈妈的踪影。被尿憋醒是我的“噩运”,我顶着对黑暗的巨大恐惧摸到开关开灯,却再也没勇气关掉,慢慢在灯火通明中睡着;运气再差点会流鼻血,打电话到手术室说“找妈妈”,电话往往是另一个“妈妈”接的。我一想,他们家孩子也一个人待在家里呢,心里也就慢慢平衡了。拆几根棉签,把棉花揉成团塞鼻孔里,接着在那一片灯火通明中睡着。那年,我读幼儿园。

从八岁那天开始,我正式拜师学二胡。爸妈在最忙的一段时间坚持送我到河西学琴,送了半年。半年后,我一个人背着跟自己个头差不多的琴盒转三次公交车到艺校上课。后来,老师都看不下去了,只要时间允许就会送我过马路到车站。我到现在还记得老师家的电话;记得老师家住八楼,没电梯;记得八岁生日那天,我独自走在去老师家必经的那道陡坡上的情景……因为艰难,所以深刻。

小学快毕业那会儿,爸爸代表检验科支边,一走就是半年。我半夜起床跑到门口喊爸爸回来了而不自知,第二天家人提起我才知道自己梦游了。在暑假期间的一个白天,支边的六位同志全部“失联”,前一天爸爸打电话回家说,那边的河水是多么清澈见底、沁人心脾……直到傍晚爸爸才打回了第一个电话,电话是我接的,开口那一瞬间的场面,至今不愿再回想。

二十年来,我几乎从未从父母口中听到过一句抱怨工作太累。他们或许会在厨房里小声交流工作的辛苦,所有的情绪都被炒锅里发出的“兹兹”声淹没;他们或许会在我睡着后感叹心中的委屈,而我所看到的,就是“风风火火回家来,匆匆忙忙上班去”,没时间辅导我的功课,“言传”在餐桌上完成,“身教”于放养环境下实践。

医务工作者就是这样,留给工作的远比留给自己的多,而懂他们的却比骂他们的少。但是,我依旧选择了学医。我与这个世界的缘分,始于父母在医院相识的那一刻。毕生最大的荣耀,莫过于站在父母的身前,触摸梦想。

作者:南华大学临床专业,易晋牟

来源:医师报

2015-03-12 10:04:48更新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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