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两酒的时光

“老古，来二两酒！”人影还没见着，粗犷的叫喊声已从店外响起。

“林叔，今天收工这么早。”老古看见来人，停下手头上正在整理的货物。

“冬天天黑得快，回家之前来喝杯酒，暖暖身。”林叔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，找个椅子坐下。

“下午林婶来过，特意叮嘱以后不能让你喝酒，说你昨天喝喜酒又喝高了。”老古笑着说到，“以后还是别喝了，回头林婶该找我算账。”

“你婶说说而已，不要放在心上。我这累了一天了，喝点酒，解解乏。我就喝二两，不多，快点弄酒。”林叔敲了敲桌子，热切地喊道。

老古抵不住林叔的要求，温了一壶，倒了二两，递给林叔。

林叔呷了一口，舒服地叹道，“还是喜欢喝你酿的酒，味道好极了！”

“林叔，这酒啊，适当喝点，可以舒筋活血，但可别喝多了，伤身体，耍酒疯更是要不得。林婶也是担心你的身体。”老古轻声劝说着。

“这些道理我都懂，你家小古丫头唠叨好几次了！这酒啊，一旦喝上了，想戒掉就没那么容易喽。”林叔慢慢地喝完最后一口，放下杯子，感叹道，“我也就喝酒这么一个爱好了，喝酒的时候，难得快活啊！”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，林叔结完账心满意足地回家了。

老古继续整理货物，整理完就坐在椅子上，守着小店，想念着在外打拼的女儿小古。

老古店里卖的酒不多，只有啤酒和老古酿的酒，最受欢迎的还是老古酿的酒。每天傍晚时分，下班的人经过小店，常常会来店里喝上一杯，聊聊这一天的经历。

老古想起自己酿酒有十年光景了。起初，酿酒只是用来烧菜。有一次，邻居来借酒，直夸老古酿的酒鲜甜爽口。自此，老古便来了兴致，每年都会酿上几坛放在店里卖。喝过的人，无不夸其味道醇厚，让人念念不忘。慢慢的，来店里喝酒的人就多了。

小古上学后听到老师教诲：“小孩子不可以喝酒！大人要少喝酒，不能酗酒！”从此，小古看店的时候，每当有人来店里喝酒，她就会有模有样得像老师一样告诉那些大人要少喝酒。大人们就会逗小古，“不来你家喝酒，老古就没钱送你去上学喽。”小古听后不以为然，依然劝别人少喝酒。

等小古学会了上网，就上网买了一批100ML的一次性杯子，供别人喝酒时使用。小古特意交代老古，一个人一个杯子，用完就要扔掉，这样不仅卫生，还免去了洗杯子的辛苦。小古买的杯子整齐地放在酒坛旁边，老古拿起一个杯子，轻轻地摸着，杯子上印着十六个大字--江湖有酒，只卖二两，醇香入口，不可贪杯。

想到小古做的这些“傻事”，老古情不自禁地笑了。又想起每次酿酒的时候，小古总是手里抓着一团刚出锅的糯米团子，撒上白糖，吃的有滋有味，乖巧地蹲在旁边看着自己忙碌。有一次小古朗朗念道：“酒入空坛，八分酿成了甘爽，二分发成了芬芳。”随即好奇地问道：“老师说人生如酒，老古，你说呢？”老古当时没有回答，忙着把酿酒的材料装进酒坛中。

老古想，人生如酒，酸甜苦辣，百般滋味，二两一品就是半生时光。

作者：陈铃

单位：罗源县疾病预防控制中心

插图：来源网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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